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这么好的夜,不能辜负,安排下了,无愧于心,就好。 ——毕竟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霞儿划着了一根火柴,用手掌轻轻呵护着,把香熏灯的灯芯点燃,转身到柜子里取出个精致的水晶瓶子,滴了几滴淡紫色的油状液体在水里——那是上等的薰衣草精油——香柏木的木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与香熏灯的幽香和薰衣草精油特有的芬芳混合,在花房里弥漫出一股优雅的香氛。 时间还早,月光又好,霞儿觉得自己应该再泡个澡。 店里可以没有睡房,但不可以没有浴室——这是霞儿的生活方式。从玻璃罩子里出来的这半年多,她都住在这个属于自己的这间叫做“沉香坞”的小花店里,所以也就干脆把浴室设在了她的花房。 她喜欢看她的花,更喜欢闻各种花的香气,闻着香气看书,享受按摩,发呆,自慰,或者被和那个到今天认识才三天的,被她叫做“大色狼”的男孩子欺负,又或者…… 当然,霞儿知道自己只是他的过客,而这些花,才会真正陪着她,到最后。 她喜欢侍弄这些美丽的生命,看着她们在自己手里一点点绽放然后凋落。 其实更多的时候她没拿她们当作商品,来买花的人,可以自己挑喜欢的花拿走,至于是不是留下钱,她其实并不是很care。 还有些时候,她索性就坐在那里静静地在欣赏——可以一天不吃饭,却不可以有一天没有花香——这也是她的生活方式。 难怪她的房东何静说她根本不是人,而是天龙八部众里面的乾闼婆 。 霞儿想着,就在这花香里给自己弄好了洗澡水。 垂下头解开白色衬衫扣子的时候,她听到脚步声,于是她回头,看见花房门口那个烫着香疤的光头女郎。 “何静,你来了,真好。带了朋友么?”她问着,并没有停止手指的活动,眼睛却停在何静身边的那个俏丽女孩子脸上,“岚岚?是你,真好。” 霞儿说着,把白衬衫的下摆抽出来,清丽的小脸上荡漾出开心的笑。 “霞儿……”谢一岚有些诧异地张开嘴,“你怎么在这……你还是那么美……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还是老样子,没人比你更知道我的身体的,包括我在内……”霞儿微笑,“不过每天住在这里,感觉很舒服……对了,我有时还会在这里看你的直播,有时,我会自慰。”她说着,有些揶揄地朝谢一岚眨了眨眼睛。 “这个花房……沉香坞,好美的名字,和你很配。原来王欢和婷婷她们都是来你这买花的。”谢一岚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女孩,恍如没有听见她的玩笑,“你能过得开心,真好。” “开心的日子,哪怕只有一天,也不嫌短……老天真好,想不到今天还能见让我到你,这是我今天的第二个惊喜。”霞儿说着,把衬衫脱下去。 白衬衫里面,是精致的提花文胸,掩映着那片雪白的胸脯——修长的颈间,是一条亮晶晶的纯银链子,与她的耳饰很相配,都是在垂吊的端部缠起来,然后分出几条小链垂下,末梢是一个个晶亮的小银球。 “霞儿,”何静浅浅地微笑,走过来,凑到霞儿的耳边,“可能你不知道,她会和我们一班车,她选的票是三号,也就是说,她是第八个。” “哦?是吗?”霞儿稍微张了张口,然后就释然微笑,“岚岚,那我明白你直播时那句话的意思了。” “我自己的选择,原本就该是这样。不过,虽然决定了,但我还要做完一些事情才能出发。”谢一岚的表情淡淡的,“如果见到我是第二个惊喜,那么第一个惊喜是什么?另外,还有第三个惊喜吗?” “原本我希望会有第三个惊喜的,可惜现在没了,不过,好事成双,也够了,我很知足。”霞儿调皮地伸了伸舌头,“因为第一个惊喜来了,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做小黑人了。” “难道……你的病有希望了?”谢一岚一下子张大了眼睛。 “小时候,童话里的金鱼 就告诉我们人不能去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霞儿微笑,甩了甩长长的头发,向身边指过去——是一个精致的大花盆,里面的植物并不起眼,只有着几片扁平形状的大叶子,碧绿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中间,是一个狭长的白色花苞。 “这个约会很难得,我只能放弃和你们的约会了。” 她说着,自顾自地解开了牛仔裤腰间宽宽的皮带。 “这是……昙花吗?霞儿……你?”谢一岚问了一句,眼神暗淡下来。 霞儿知道谢一岚已经猜到了,于是她笑吟吟地朝这个满脸惋惜的短头发女孩看了看。 “嗯,没错,”她说,盯着谢一岚紧紧锁着的眉毛,然后又看到她指尖的烧伤,“岚岚,你好像不快乐,是吗?” “还好,我没事。”谢一岚淡淡地点头,不自主地垂下长长的睫毛,然后抿了抿嘴唇。 “人总不能背太多的包袱,该放下的时候,就放下吧。”霞儿说着,从滑落的牛仔裤中迈腿出来,侧过头,让微黄的长头发垂下来,抬起手轻轻地梳理——腋毛没有剃,淡淡的很自然,仿佛水墨画技法里用淡墨渲染出的烟雨,“晓雨的《旅行笔记》 ,其实写的是你们的故事,是吗?” “嗯……”谢一岚淡淡地点头,“我也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不对,但我稍稍有些怕……我是个罪人,所以,真的能按我想的吗。” “傻瓜,你没做错什么。”何静搂了搂谢一岚瘦削的肩,“不过我能体会你的感觉,你不知道,其实咱们两个很像的,我……”她想了想,终于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随着自己的性子来就好啦。”霞儿说着,披上了一件宽大的粉红色真丝睡袍。光滑的丝质面料,映着她羊脂般的皮肤,很洁净很动人。她捧起一捧五颜六色的花瓣,轻轻洒到温热的水里,她深深吸了口飘逸的花香,“真好呢,喜欢这味道吗?” “嗯。”谢一岚点点头,似乎是花香沁进鼻子的原因,她的神色也显得稍稍安稳了些,“霞儿,这段日子,看来你过得很好。” “嗯,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恋爱了。”霞儿轻笑,那件刚刚上身的睡袍又顺着她幼滑的肌肤一下子滑落下来,被她搭在身边那把椅子上了。 她就这样赤条条如同婴儿一般,自顾自地顺着桶边的梯子爬上去,再轻轻地滑到香柏木浴桶里温热的水里。让那些弥漫着梦幻的香的水一点点地浸润她的四肢百骸。 霞儿放松地微笑,把头轻轻倚在了桶边,双手搭在桶壁上,任双脚被水的浮力漂起来,“何静,你陪岚岚进去坐坐吧,我想好好地泡个澡,然后,一会还有个客人来找我。” “哦?是吗?”何静俯下身,嘴唇贴着霞儿的耳尖,犹如山泉般的声音在霞儿耳边低低响起来,“小心,浴盆里说不定有蜘蛛。” “你……?” 这句话让霞儿原本要闭上的眼睛一下子睁开,却看到何静微笑着撒了一把茉莉花瓣在她的浴桶里,然后便拉了谢一岚走开去。 “第三个惊喜,Such a perfect day…”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霞儿自语,然后,她终于慢慢地合上眼睛去,听她们渐行渐远的脚步,再又听到那熟悉的苏格兰风笛的音乐飘进来。 那飘着淡淡香氛的水雾似乎开始从她周身的毛孔渗透进去,让她觉得自己是一朵刚刚被浇灌的花儿,又让她想起那个曾经被她称作魔女的短发女人,想起她那双有魔力的手。 她忽然记起,似乎没有时间再享受一次那双手,也没有时间正式和芳说声再见了。 ——这样很也好,芳,我知道你还要帮我一次,还有,我也有礼物给你的。 她浅笑,把头舒舒服服地靠在了浴桶边缘的头枕上。 月光如水,明澈而洁白,只有香熏灯恍惚的火苗,在霞儿那张略略有些苍白的俏脸上映出一团娇美的红晕。 童晓芳 “小绿,你说霞儿今天就……” 童晓芳手里的纹身枪顿了顿,好半天才继续。 这间不大的房间里,弥漫着一种独特的香氛。这种味道让童晓芳觉得有些呼吸急促。听床上的那个绿头发女人说,这是她近期研究出来的一种特殊的香氛,可以安神,又能提高性生活的质量。 她依稀记得这种香水的名字似乎和月亮有关,但是她记不清了,也不想多思考。 虽然今天去滑冰时她已经猜到霞儿要做什么了,但是从吕绿嘴里听到霞儿的决定时她还是心里一疼。 而且,就是今天啊。 虽然满足了那个女孩子的一个小小愿望,可是,连一声再见都来不及说了吗? “对啊,早一天晚一天也没啥区别不是?”床上的吕绿赤裸着身子,皱着眉,似乎正忍受或者享受着皮肤上持续不断的刺痛,“我猜,她的昙花今天就开了……对了,小芳,她的那个小男朋友,你见过?” “嗯,还算不错的一个男孩子,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男人而已,也不见得好到哪去,何况那还只是个大男孩,所以,这算是他的成人仪式而已。”吕绿嘴里嘶嘶地吸着冷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人仪式,我也有,你也有,不是吗,小芳?” “拜托,我不想再想起那段事情了。”童晓芳苦笑,“我想,你也不想想起你那段。” “该在的一直在,忘也忘不掉,从前,我之前只是没做好准备,但是现在我差不多准备好了,你呢?公主殿下?”吕绿说着,伸手把床头那个憨笑的小黑人拿起来,放在手里摩梭。 “这是什么?”童晓芳问,却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她捧着吕绿的左边那一只翘挺的乳房,细心地用纹身枪在她的肉体上描绘——那条从脚踝一只蔓延生长到左乳上的常春藤,已经渐渐变成了一条翠绿色的蟒蛇。那蟒蛇张着血盆大口,嘴里衔着的,正是她的乳晕和乳头。 “这个。”吕绿把小黑人放下来,捋了捋鬓边墨绿色的头发,拿起手机,熟练地调出一个网页——她用下巴指了指第二行歌谣后面的名字——Emerald Boa。 童晓芳原本没有去看,但是,听到那苏格兰风笛的声音时,她忽然顿住,然后,放下手里的东西,接过手机来看。 “芳,人这一辈子,总要做点疯狂的事,不是吗?”她忽然想起那天晚上霞儿在她车里说的话,那天,她也听到了这苏格兰风笛的声音。 “这个位置原本是霞儿的,是吗?”她问,然后看着身下这个墨绿头发的女人,“所以,你也要走了?” “准备好面对自己的过去,就可以了。记得神话里就有种大蛇 ,一辈子都浑浑噩噩的,却说不好哪天就一下子通透了,可能像我,又或者我不配上和它比,管他的。”吕绿把一只手枕在脑后,让那丛同样是墨绿色的小草在腋下肆意地裸露,“小芳,今天老聂要你了?” “为什么问这个?” “今天你和往常不一样,否则你不会穿那样一身邋遢衣服来的,好在小蝶这里有存货给你换,算是她还你一身衣服……对了,他看到茗茗的样子了,所以他今天应该硬得很厉害,是吧?” “嗯。”童晓芳只是闷闷地哼了一声。 “老聂行的时候,是蛮厉害的。你给我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有点想留在他身边了?”吕绿笑起来,“他比当年你找的那个黑道老大……” “没有,我这辈子身边不会再有男人了……至于聂先生,只是我一直想征服的一个高难度而已。今天我以为我成功了,然后才发现他只是拿我当代替品罢了,所以,到头来,我还是个失败者,”童晓芳说着,脸上浮出一抹惨笑,“小绿,知道吗?我今天被两个不同的男人强奸了两次,最后却都被奸出快感来,然后就接受了。就和从前一样,阿森,老邓,还有……。” “做爱本来就蛮舒服的,被强奸的话,如果你适应了,就更是。就像我,被命运强奸了这么多年,所以我索性翘起屁股来享受,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吕绿抢过话头,没有让童晓芳说下去,说完就咯咯地笑起来,“说起来,小芳,可能你骨子里就是个抖M。” “我不知道,披着这身画皮太久了,我甚至不知道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了。”童晓芳叹了口气:“说真的,我很羡慕霞儿,羡慕她能随心所欲地做她自己。” “其实你也可以做你自己的。”吕绿咧开嘴笑,“不过我也羡慕霞儿,羡慕她的好人品,而我可能天生就有吸引渣男的体质,哈哈……如果我有霞儿的一点运气,或者霞儿有我的身体,或许,我们就两个都能看到自己鸡皮鹤发的样子了。” “可惜……”童晓芳忽然觉得眼睛有点热了。 “没什么可惜的,如果真是这样,我也就不是我了。”吕绿的笑忽然灿烂起来,“而且那样,外面的很多男同胞估计不答应。” “你这条美女蛇啊,”童晓芳捏了吕绿的乳头一把,“也不知吞了多少男人。” “那是他们活该,很多人我吞都懒得吞,所以我甚至试过拿他们喂蜘蛛。” “哦?这也是你的研究课题?” “对啊,你知道吗?我从一个朋友那里知道,有一种叫做‘凯瑟琳’的巴西游走蛛 ,螯肢长得很像女人的阴唇,而它的蛛毒可以让男人持续勃起,但后果可能是永久阳痿,哈哈……对了,说起蜘蛛,我忽然能猜到茉莉会给霞儿出什么主意了。” “茉莉?那又是谁?” “我的一个喜欢助人为乐的朋友,她总是说,每个人都不应该有遗憾。”纹身枪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吕绿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哦?那,霞儿的愿望……”童晓芳实际上并不是很关心所谓茉莉的事情,但是,对霞儿,她总是放不下,“难道这丫头到这时候想的还是她那个小男友的所谓成人仪式?” “嗯。她知道自己会离开,但是又怕那小子接受不了,会就此消沉下去……如果是茉莉的话,会是那个办法吗?看来霞儿这傻丫头,是真心对那臭小子好。我真想不到她会舍得这样。”吕绿若有所思地说着。 “小绿,告诉我,我要知道。” “就不说,除非今天你先让本小姐舒服透了。小芳,你很久没给我服务了。” “吕绿你这个淫娃……” “我喜欢……嗯……真好……小芳……小芳……给我吧……最后一次了……” 赵霞 霞儿泡在浴缸里,掬起一捧水,把自己的脸颊浸润了。 那双手,纤细而修长,就这样接着把那漂着玫瑰和茉莉花瓣的水,一捧捧轻柔地淋上她瘦如刀削的肩头。 手指抚过后颈的时候,霞儿稍稍蹙了蹙眉毛,然后就把手指肚按在那块鲜红的红斑和上面那个隶书汉字上,开始痴痴地笑。 ——三天,很不错的三天。 ——月光下的一夜情,淋着雨的蹦极跳、过山车和跳楼机,沉香坞门口的彩虹,半夜里的冰雪奇缘,有着奇异公主的滑冰场,他的自行车,生如夏花,他的学校旁边的信筒…… 从前,她没试过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这么久,以至于现在这样的安静沐浴都让她有些不习惯。 ——当然,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其实,也不会再有以后了。 ——好吧。 她想,于是她尽力地沉下去,把身体尽量浸在水里,只露出头,看那个已经开始一点点张大的白色花苞,也看桌子上那本橙色封皮的《心理罪》。 那是她和他告别后,特意到书店买的。其实早就从Kindle上买过电子版,但是她执着的喜欢捧着纸质书的感觉。还有,买正版书是对作者的起码尊重,因为她不知道杨楠家里那套书是正版的还是盗版的。 嗯,那个情节,他喜欢的那个情节,霞儿现在几乎能背下来了。 “如果命中注定下一个人是我,我希望他能一下子杀死我,最好在背后,在我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没有痛苦的要我的命。” 她想着那个叫做陈希的女孩把手交叉在身前,望着天的憧憬模样,不自主地学着她的台词自言自语,然后微笑。 “所以你希望从后面?”一个声音传过来,很好听,只是汉语不很标准。 霞儿的身体颤抖了下。 她已经收到了那个网站的短信,所以她知道这个女人会来,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忽然很紧张,紧张到身体开始发抖了。 “嗯……麻烦你了。”她把身体尽量多地藏在水里,没有回头,尽力平稳的声音依然透出些许迟疑,“那个……这个姐姐……我有点儿害怕,也怕疼……还有,这个字,拜托让它完整点儿。” 她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房间里很安静,霞儿没有听见来人的回话,只是,鼻尖里传来一股淡淡的血腥。 “这个姐姐……是你的香水味?还是你刚刚……也……帮……过别人?如果是香水的话,我只听说过Blood Concept ,但是我没闻到过。” “都不是,只是这把刀刚被人用过。” “哦,那个,她……疼吗?” “不知道,起码,我看见她在笑。” “哦,那还好。”霞儿伸了伸舌头,松了口气,“姐姐……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没来的话,就……不用了……好吗?” “OK,没问题……不过,既然你怕,为什么还要这样?我看到了你买的碳了。” “为什么死,还是为什么让你帮忙?”霞儿渐渐开始觉得这个人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可怕,这让她觉得自己放松了些,轻轻呼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问两个为什么,是吗?” “姐姐,我很喜欢你。”霞儿翻了个身,再次把头枕在浴缸边缘,就在这温热的水、微微弥散的雾和梦幻般的香里眯着眼睛,“其实今天已经很好了,我的所有愿望都满足了,因为我害怕,所以我只能勉强自己做我害怕的事儿……你知道吗,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被爸爸妈妈关在玻璃罩子里,我可以读各种各样的书,看电脑,但是,我很难和各种有生命的东西接触,无论是人,小动物还是花花草草——当然,这是为我好——但是这种与世隔绝让我真的很难受。” “所以你逃走了?”她问。 “嗯,不过我想爸爸妈妈知道的,只是他们下不了决心告诉我,所以在我逃走之后他们甚至都没公开找我……我知道他们看到我幸福就会很开心。这半年,我有了自己的花店,能闻着花香和泥土的味道,甚至我还有了男人……都是何静鼓励我,我才下了这决定,还有几个朋友帮我——知道吗,在玻璃房子里,我最大的消遣除了读书看电影,就是打何静的热线和她聊天……你们叫她茉莉,是吗?” “嗯,你猜到了——知道原来茉莉一直就在你的身边,我猜你一定很开心。” “嗯,这是我的第三个惊喜了,虽然我有预感,但是我真的没想到。”霞儿微笑。现在她开始仔细地洗她修长的脖子了。 她把眼睛微微睁开了点,看到一个高挑健美的身体背对着她,似乎在欣赏着花房里的花朵。 那女人穿了一身黑色的铁骑士服,皮上衣很短,露出了一截古铜色的健美腰肢,背后,有个倒吊结网的蜘蛛图案,还有三个英文字母,TSW。 “姐姐,TSW,是什么?” “The Spider Witches,我曾经属于的一个组织的代号。我记得中国有个关于猴王的神话,里面有七个漂亮的蜘蛛女巫 。” “你说盘丝大仙吗?那你是哪种蜘蛛,黑寡妇 吗?” “对,你猜的很准……没办法,和我有过关系的那些男人,凡是我喜欢的,都没有好下场,而凡是我不喜欢的,都被我杀了。”这女人苦笑了下,继续说,“但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而且,这个名字似乎是个诅咒,对我们这些蜘蛛都是。所以后来我也逃走了,和你一样——我做了另一个组织的大姐头,在那里起码我可以用自己的名字。” “不介意告诉我吧,反正一会你就可以让我闭嘴了。”霞儿眨了眨眼睛。 “我们是六个人,或者说六魔女,但是后来取了个更好玩的绰号叫做A BITCH。这是个文字游戏,我是其中的第一个,A,因为我叫Amy,而现在的Nick name是Aurora。” “所以你也是那些公主之一了?睡美人,还真和我有缘分呢。”霞儿笑起来,眼睛弯成了两个可爱的小月牙。 “你还没告诉我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他。”霞儿的表情忽然有些郑重,“我不想让他消沉,但我真的不适合,也不会留在他的身边。所以,我需要刺激他一下,给他个目标……所以Amy姐姐,我就只能麻烦你了。” “虽然我会告诉你这不疼,”Amy说,“但是怕疼的话,我也有其他办法的。” “可是我的他喜欢这样的方式啊。”霞儿指了指桌上的书,“和那本书里的女主角一样,我听说了,特意买来看,开始觉得害怕,看完了,也觉得不错。不过……这是个专业的工作呢。” “相信我,不过,这本书可以借给我吗?” “送给你吧,我也用不着了。”霞儿微笑,“一会,这里会很香,但是空气不大好。你……没问题吧。” “嗯,我动作很快的。” “那……一定要让他看见,还有,一定要他追上你,好吗?这不会给你带来危险吧?而你,也不会伤害他,是吗?” “我是黑寡妇,也是睡美人,所以没问题,不用担心我……对于他,你最好祈祷他能通过我的考验,这样我绝对不会伤害他,但是,我对男人不是有很有信心。” Amy说着,转过身。 霞儿终于看清她那双明亮的黑眼睛和稍微有些厚的嘴唇,还有她手里依然带血的长刀。 “好吧,安排下了,我也没法再改,那就先说声谢谢了,Amy姐姐,一会儿,我怕没法再和你说话了。”霞儿在浴盆里站起身来,一身赤裸着朝她笑。 “听茉莉说,你是Anna?”Amy歪着头打量她。 “只是因为他喜欢,我才扮给他看的,其实,我更想做轻舞飞扬,另一部小说的主角,身体情况和我点类似。”霞儿说着,把湿漉漉的长头发分到头两侧,分别抓起来,做了个双麻花辫子的样子,“不过,如果你是睡美人,何静是茉莉,那么,你们那里是不是也有灰姑娘,白雪公主,小美人鱼和贝儿?” “不只这些,现在我们也有了Rapunzel、Pocahontas、Tiana,Merida、Moana 和木兰。”Amy走过来,轻轻挥了挥手里的刀,“你看,这上面的血,就是木兰的。” “那,会有艾莎吗?我知道一个人,可能很适合……我不是说要你们去找她,但如果有一天她来找你们,一定要对她好点,我还专门为她准备了礼物……唉,我的请求是不是太多了。” “我们当然不会去找任何一个人,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自己的。但是我会记得你的话,如果她来找我们,我们会的。”Amy说着,眼睛热切地望着霞儿赤裸的身体,“我想要你,可以吗?或者,在你的道德观里,这需要你的‘他’同意?” “我想这算不上出轨,而且,说真的,我还是有点儿害怕,所以需要抱抱。”霞儿朝Amy微笑,张开双臂,浅浅的腋毛稍稍有些发黄。 月光,清清亮亮地透过花房的玻璃屋顶洒下来。 Amy的手指进入的时候,霞儿看到那个洁白的花苞一点点地抬起头来。笑容在她清丽的脸上浮现,很释然很满足。 她一直想看到这朵花开的样子,这朵属于夏天的花,所以她甚至用这朵花作为了自己的时间坐标,然后尽力地栽培它,但是,好久,它一直没有回应。 她灰心过,甚至准备放弃。 而就在她买了那张团体票的时候,她遇到了他,而它给了她惊喜。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现在,就快了吧…… 她想,然后开始轻轻的呻吟。 Amy在用手指要她,也在用嘴啜她,很有力,和童晓芳完全不一样,倒是有一点点像那只大色狼。 霞儿忽然觉得,现在那头大色狼应该收到自己的信了。 杨楠 寝室的上铺,那个叫做杨楠的大男孩穿着背心和大短裤。正捧着包好的礼物盒子傻笑。 他把那本《第一次亲密接触》看了一半,于是他知道了轻舞飞扬是谁,也知道了轻舞飞扬喜欢Dior那款叫做Dolce Vita 的香水,所以他丢下书,骑着车跑到商店去买来。 毕竟,再和霞儿见面的时候,总要有合适的礼物。 他想。 至于《心理罪》,他已经看到了最后一部。同样作为警校学生的他,很关心城市之光是不是落网了。 既然今天不会再见到霞儿了,所以他就再遏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接着再翻开了那本紫色封皮的书。 “老六,你的信。” 一个男生抱着篮球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把一封信摔在他身上。他看到了男孩子手里的香水盒子,不由得咧开嘴坏笑,“看不出来啊,恋爱了?是不是那天你说要和你哥一起上的那个女孩?怎么样啊?给兄弟们讲讲?” “滚你妈的!” 他翻身下来,抓了信便往楼道里走,而就在这一霎那,熄灯了。 “操,杨楠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小心被蜘蛛精迷住了,弄个精尽人亡!”寝室里面传来一阵笑骂。 杨楠出去的时间很短,只有五分钟,就咣地一声把门撞开,然后借着手机上的手电光,开始翻找。 书本和衣服不停地从上铺上扔下来,砸在下铺男生的头上。 “我靠老六,你他妈的吃错药了吧?”骂声响起来,杨楠却不管不顾似的翻出一本书,迫不及待地翻动。 房间里安静下来,气氛有些诡异。 “啪!” 他把书扔在地上,开始疯了一样的往外跑。 “这家伙精虫上脑了吧!”下铺的男生骂了一句,终于有些好奇地拾起那本扣在地上的书。 那是一本有些陈旧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翻到了最后两页,上面的几行字,用水笔勾了细细的波浪线。 “如果我还有一天寿命,那天我要做你的女友。我还有一天的命吗?没有,所以,很可惜。我今生仍然不是你的女友。 如果我有翅膀,我要从天堂飞下来看你。我有翅膀吗?没有。所以,很遗憾。我从此无法再看到你。 如果把整个浴缸的水倒出,也浇不熄我对你爱情的火焰。整个浴缸的水全部倒得出来吗?可以,所以,是的。我爱你。” [newpage]? [chapter:5.7 The last word 临别一语 ] 赵霞 洁白如玉的花苞,在柔和的月光下一点点地膨大,一点点抬起头来。 霞儿的身体浸泡在水里,趴在香柏木浴桶的边缘,目不转睛地欣赏。她的脊背光洁如玉,挂着点点水珠,随着呼吸优雅地舒张着。 只是她的长头发已经被细心地包裹在一顶浴帽里面。 和Amy的欢好里,她高潮了,Amy不但要了她的前面,也要了她的后庭,就像他每次都会的那样。 之后,霞儿就觉得有些疲惫,她觉得自己似乎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她依旧泡在水里,只是似乎添了热水。 她的头发被浴帽包起来,没有再弄湿,她的身体似乎也被仔细地清洗过,看不出任何欢好后的痕迹,以至于她自己都怀疑刚才这一切只是不是一场春梦。 “霞儿,水冷了吧,要不要加点热水?”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很轻很温柔。一只有些冰凉的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上。 霞儿知道,那是谢一岚。 “也该起来了,总不成一直泡着……”她转头,如水的眸子望着眼前俏生生的纤细女孩。她发觉谢一岚的脸更瘦了,但是眼睛里却有了点光,“看来你订好票了?还是那个座位?” “嗯,谢谢你,看到这个终点,让我现在觉得好多了……”抬手捋了捋清爽的短头发,谢一岚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略显轻松的微笑,“那个位子似乎就是给我留的一样,霞儿,你当时选的是几?” “9号,第二个。”霞儿轻轻跨出浴桶,把优雅精致的修足踩进桶边摆好的那双丝缎拖鞋里,“我自信我会做得很好。” 说话间,她的下巴微微抬起,显得稍稍有些骄傲,甚至有些偏执。 “当然会,霞儿你很棒的。”谢一岚笑了笑,“广静在裸心斋里面诵经,她说她相信你能听见,所以今晚不出来陪你看昙花开了。” “没关系,她已经给我很大的惊喜了。”霞儿浅笑,柳腰轻折,捡起滑落在地上的丝质睡袍,轻轻披在身上,“虽然有点舍不得,可是岚岚,我想咱们该告别了。” “嗯,我要去拿那张已经属于我自己的车票了。”谢一岚仰起头,望着月亮,长长地舒了口气,“放下的感觉真的很好,虽然有些自私……今天我的直播估计会晚一点,你还能看到吗?” “我想等,但是不知道它愿不愿意等。”霞儿指了指哪个逐渐膨大的花苞,“我和她约好了。” “没关系。”谢一岚轻笑,“交配而已,也没什么好看的。” “如果你不喜欢,其实不用这样勉强自己。”霞儿用自己明亮的眼睛盯着谢一岚看。 “最后一次了,无论如何,还是全始全终,谁让我是处女座。”谢一岚的手轻轻点了点自己翘挺的鼻尖,脸上却微微有点发红,“而且,很多事情,我自己也并说不清楚……霞儿,我在这种直播里不该有真的快感的,不是吗?” “无论如何,开心就好,”霞儿侧过头,摘下浴帽,让她那头微微发黄的长头发披散下来,“还有,岚岚,真心谢谢你当时告诉我真话。否则,我可能会一直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呆在玻璃房子里,终于变成一个老婆婆的。” “这是医者的本分,我知道一直关在里面不是你的本心。”谢一岚垂下眼皮,“我这一生,或许很多人的死和我相关,到现在,我心里的压力还是很大。但是至少我想明白了,即便让我再来一次的话,我也还会这么做,毕竟,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犯罪或者不开心,能让身边的人都感觉好一些,我也愿意。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又无怖——这话说得没错,如果无忧无怖是要离于爱才可以,那么,忧也好怖也好,就一并承担了也无所谓。” “对啊,有爱多好,为啥离开,自己开心就好。”霞儿眯起眼睛笑起来,看向墙角里精致的紫铜炭盆和里面堆积的乌黑的炭块——早上的时候,它们还躺在快递箱子里。直到下午回来,她才把这些东西拆开,仔细地码放好,然后再把手指间的乌黑的炭灰洗下去。 谢一岚也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又转头,把眼光落在那个又绽开了些许的洁白花苞上,“好香,霞儿,看来,她就要开了呢。” “是啊,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话没错。”霞儿甩了甩柔顺的头发,“看着我开始,好吗?” “嗯。” 月光下,洁白饱胀的花蕾渐渐抬头,一股奇异而美妙的香,在不大的玻璃花房里弥散。 “岚岚,我好幸福。” 她对谢一岚说,然后痴痴地傻笑,信手拿起身边的香水瓶——透明,颀长,里面浸泡着一朵半开的火红罂粟。 那是高田贤三的“花样年华”,她一向喜欢的香型——虽然她一直喜欢轻舞飞扬,但是她喜欢的香水却和轻舞飞扬喜欢的并不一样——她想她的杨楠哥哥可能不知道,可是,那又怎样呢? 已经很好了。 霞儿想着,在谢一岚的眼光里,像从前一样晃了晃这个香水瓶,把香雾在自己身前喷射,然后信步走进香氛之中,轻轻地转个圈,让头发飞起来。 然后,她走到桌边,素手捻起一张素白的纸笺,还有旁边的打火机。 “霞儿!”点着火之前,谢一岚忽然开口,“让我来,好吗?” “怕我被关进枉死城吗?”霞儿笑着朝她挑了挑眉毛,“我在晓雨的书里读过一个故事,故事里面有个很帅气的鬼,总是去杀掉那些决心自杀的女孩子,原来,她写的是你。” 她说着,款款地走过来,抬手,把那张素白芬芳的纸笺递过来。 “好女孩该上天堂的,下辈子你或许会有个好身体。” 谢一岚把打火机拨亮,接过纸笺的时候,她的手指和霞儿的手指接触了一下。 两个人的手指是一样的,很软,也很冷,光滑如玉。 “这辈子已经很幸福了,我很知足,所以我不想奢求太多,下辈子,哪怕能做朵小野花,也很好。”霞儿说,懒懒地眯了眯眼睛。 火苗翻卷着舔上去,燃起淡淡的白烟,嘶嘶响着,弥漫出一股淡淡的幽香。 “对了,岚岚,那个住我旁边的长头发女孩,小耘,她走的时候,很美吧?”看着谢一岚把火种投到盆中,霞儿忽然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谢一岚用那同一簇火苗给自己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眼睛盯着紫铜火盆里乌黑的炭冒出红光,怔怔地叹了口气,“我有点傻,何静是你房东,苏耘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走了,今天早晨,很美。” “我们原来是在同一天呢。”霞儿笑起来,“我有点想看她的笑还有她的长头发呢。她还和我说过她的发明,搞得我都很想试一试……我想,或许不久我们就能见到。” “嗯,你们都不会在枉死城里,所以我相信你会见到这个长发公主的。”谢一岚点了点头,轻轻在霞儿鲜嫩的嘴唇上啄了下,便自顾自地转身离开。 “原来她就是长发公主,”霞儿微笑,看着谢一岚瘦削的背影,说,“我想,我也会见到你的,岚岚。”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 谢一岚却始终没回头,径直走出去,从外面关上了房门,只留下这四句偈子,飘在这间小小的,开满鲜花的房间里。 童晓芳 “叮咚,啪……” 那个有些虚弱的赤裸身体倒下去,两条长腿开始不自主地抽搐,一股晶莹的液体高高地喷出来,在镜头上挂上几滴露水般的水珠。 女孩子的脸被口罩牢牢地遮住,挣扎着爬起来,眼角有些抽搐,眼睛却明亮。 “再来……我……还要……” “咚咚咚咚,啪!” 再次跌倒的时候,女孩长长的头发一下子飞起来。 …… “这女孩也是‘极乐死’里的几个公主之一,长发公主Rapunzel,想不到你也看过她这段表演。”吕绿举着手机,指着屏幕上的女孩对童晓芳说。 那条翠绿色的蟒蛇此刻已经刻印在了她小麦色的皮肤上,从她的脚踝盘上来,绕过大腿,盘上小腹,从肋下绕过去,攀上她的肩头,最终把蛇头垂落在她的乳房上——那蛇的眼睛闪着诡异的红光,蛇口张开着,獠牙森然,蛇信火红,几滴粘稠的涎水几乎垂到蛇口中她的乳蒂上。 “你们见过?”童晓芳愣愣的,鬓角边渗出细细的汗珠。 “没,‘极乐死’其实只是个为了那些已经真的下了决定的人们帮忙的地方而已,大家在网上聚起来,有人见过,也有人一辈子都没见过面,比如我和这个长发公主。”吕绿苦笑,“她说自己是个宅女,不喜欢男人,只喜欢机器。我们这里很多的设备——或者说刑具,都是她的设计——这个视频是去年圣诞节怡红快绿周年庆时她的慈善秀,唯一一次——她戴了口罩出场,把电击器插在阴道和肛门里,选择打赏的网友摇老虎机,打赏得越多,摇的机会就越多,而摇出的点数越大,她受到的电击的强度和时间就越长。那次之后,她把所有的收入都捐给了那些看不起病的白血病人,但始终没人见过她口罩下面的真正样子。” “她长得普普通通的,但是,她也很美。”童晓芳苦笑,“知道吗?她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顾客之一,世界真小。” 她说着,退出了视频,打开了一张存储的照片。 那截有些苍白的手臂上,是个蓝青色的纹身——一把船锚,三个字母。 E.R.S. “喏,昨晚我给她纹的,她的英文名字,也是她在怡红快绿上的ID——我一直在怡红上关注这个账号,从这个账号订购过电击器,也早就知道现实里的小耘崇拜海明威。可是这丫头的那些秘密,到昨天晚上我才知道。”童晓芳苦笑,用手摸了摸胸前的那个小小的香囊,“你看,我就是这么傻乎乎的,什么都搞不清楚,从很久以前就是,现在也是。” “哦?”吕绿一下子坐起来,饶有兴趣地看着童晓芳慨叹,“世界真小。昨天晚上我们有个Party,所以前天我约她一起来,却看到了她给我留了言道别,告诉我她定下来的时间是今天早晨,用她最美的样子和她最喜欢的方式……现在我知道了,从昨天晚上开始,你就一直在她身边,对吧?” “嗯,她很美,也是她喜欢的方式。”童晓芳的眼睛有些发直,“对了,你们这群人,明明要做的事情这么严肃,怎么想起用这些童话公主这样小女生的ID?” “或许大家心里都希望世界是美好的吧,虽然不一定如意,但有点念想总是不错。”吕绿用手掩着嘴,咯咯地笑起来,“但这也只是大家随便说说而已,好玩就好,不是吗?至少,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没有遗憾,也不错。” “周茗茗……她也是吗?” “她昨晚才知道的,然后,她选择做了花木兰。”吕绿抬起手臂朝某一个方向指了指,“但是她估计想不到今天还因为这个害你被老聂上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童晓芳摇了摇头,一双眸子看着吕绿那双亮闪闪的眼睛,“你呢?你也是那些公主之一?” “凑个热闹而已,”她甩了甩自己墨绿色的头发,“我喜欢绿色,长得又黑,所以当时随手就从图片里挑了个穿绿衣服的黑人公主Tiana,呵呵。后来我补看了那部动画片,才知道这个黑人女孩竟然是开饭馆的,而现实生活中,老聂那些最遭恨的饭局恰恰几乎都是我亲手安排的,包括王欢。所以,估计很多人恨我恨得牙痒痒,想把我乱刃分尸喂狼呢。” “小绿,其实我知道,你不是坏人。那些死在你面前的女人,其实或许大都算是得偿所愿,当然,也有一些本来就该死的……”童晓芳呆呆地看着这个绿头发女人眼角的那一点点泪光,”只是生活对你太不公平了。 “没什么不公平的,恶人自有恶人磨,I deserve it,所以,放心,我也一定会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吕绿抬手把那点泪抹掉了,“小芳,你知道吗?很多事情可能是天意,我选那个形象的时候,甚至连她就是青蛙公主也不知道,而且那部电影里的青蛙公主,吻了癞蛤蟆之后,癞蛤蟆没有变成王子,那丫头自己倒也变成癞蛤蟆了,哈哈。和我很符合不是吗?我没能力把癞蛤蟆变成王子,但是可以被癞蛤蟆变成恶心的东西,当然,我没变成癞蛤蟆,而是变成了一条毒蛇,哈哈……还有,这个名字和月亮女神狄安娜也谐音,你知道我喜欢月亮的……月亮会让人疯狂,不是吗?男人疯了,女人疯了,这个世界疯了,可能我自己也疯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吕绿又笑起来,这次,她笑得有些歇斯底里了。 “或许月亮真的会让人疯狂呢。”童晓芳自言自语,忽然一把把眼前那个笑得浑身发颤的赤裸躯体狠狠搂在怀里了——她又想起了那个月亮很亮的夜晚,想起了甲壳虫里飘起的苏格兰风笛,想起了柳婷婷,想起了那对双胞胎,还有很久以前…… “小绿,”她吞了口口水,在吕绿耳边说,“我想男人了,不管是谁,帮我叫一个进来,我想带他回我家。” “哈哈,一个不够,毕竟小芳你是睡过一整支篮球队的女人,”吕绿还是在咧开嘴疯笑,弹了弹童晓芳粉嫩翘挺的乳尖,“我猜你还想要电击器,或者,要不要本大小姐也陪你一起,毕竟我曾经也有过一打……” “都好,小绿,你愿意就好。”童晓芳的声音有些迷离,她还是紧紧把吕绿的身体箍在怀里,似乎想让她们两个的身体融为一体。 而在她脑子里,霞儿的样子却似乎和小耘的样子开始重叠——霞儿的长头发和小耘的长头发,霞儿的纹身和小耘的纹身,霞儿的笑和小耘的笑。 霞儿和小耘…… 霞,还有云…… 她不想再多想什么,只是觉得浑身燥热,随手端起身边一杯浑浊的鸡尾酒,一饮而尽。 几滴冰凉的酒,从她嘴角流下,滴在她的胸口,也滴到吕绿的肩头上。 食道里感觉火辣辣的,童晓芳却觉得自己的眼前浮现起一片殷红。 那是什么? 是许多年前冰场上的莲花谢后的那片残红?还是那个月夜里,留在柳婷婷床单上的,霞儿的那抹处女血? 杨楠 “大色狼,是不是偷懒没好好学习,在偷看《城市之光》的结局,或者,在想我呢? 好吧,不逗你了,你不可能在收到我的信的时候不拆开看的。也不怕多耽误你学习一次。^-^ 杨楠哥哥,知道我最喜欢的花是什么吗?嗯,是昙花,就是上次你在我花房里发现的那盆摆在C位的。因为她美丽,而且短暂,从开到谢,时间不长,却充满了惊喜。 我一直希望我能看见昙花开,等了好久。 皇天不负有心人,杨楠哥哥,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养的昙花就要开了,当然然后一会就要谢了。 大色狼,这个是我自己的晚上,所以,就不邀请你一起看了。 去你家的那次,才知道你是警官学校的,真好。从小就看过不少警察的故事呢,想不到,我差点有了个当警官的男朋友。我相信你能保护好你身边的人的,神探。 知道为什么我用了虚拟语气吗?因为,昙花终究不会每天开放供人欣赏,她太任性了。玫瑰也好,牡丹也好,茉莉也好,或者樱花也好,都有自己的规律,所以,昙花只适合当朋友,不适合当伴侣。 我也一样。就像陈希之于方木,很美丽,但也终究是他生命里的过客。当然,这是美丽的,也是难忘的。 我猜,杨楠哥哥眼里的霞儿,也是会一样的,是吧? ……” “霞儿,不要,不要!等等我,等等我……” 杨楠手里紧紧捏着那封曾经折成心形的浅蓝色信纸,发疯般地拦着出租车。可是没有车停下,他索性开始奔跑。 “等等我,等等我……” 赵霞 “我等了你好久了。” 望着逐渐张开的花苞,霞儿笑得很开心。 轻轻关好门,锁上,把窗户一一关严,然后再用胶带仔仔细细地把门和窗户的缝隙通通封起来。 霞儿不知道Amy在哪,也不关系她是否能进得来。她相信,这件事情既然已经交待过了,就不是自己再该操心的。所以现在她只想做一个贪婪的小仙女,或者是何静所说的乾闼婆。总之她舍不得让这间花房里一丝一毫的香气飘失到外面那个浮躁的世界。 一切都封闭起来的时候,霞儿还是依稀能听见那笃笃的木鱼敲击声和那把清澈如山泉的嗓音。 她听不清何静念的是什么,但是她知道这是何静念给自己的。 ——真好。 昙花的幽香愈来愈浓,与薰衣草的清香,香薰的幽香,高田贤三香水的花香以及花房里各种植物的香氛混合,加上一点炭火独有的味道,迷迭而绮丽。 ——植物虽然在白天制造氧气,但是到了晚上也要呼吸氧气的。可今天我不但要抢她们的氧气,还会破坏了屋子里的温度,真是太任性了,对不起大家呢。不过,也只有这一夜,或许只有半个夜,这里的门窗就会重新打开了……所以,好朋友们,就最后让我任性一下下吧。至少现在,这间沉香坞是属于我自己的…… 她想着,终于把所有的门窗缝隙都用胶带封住了。然后,她轻轻在椅子上坐下来,看着昙花如玉般的花蕾一点点地绽放。她脚下,那盆炭火不是很旺,恍恍忽忽地,把她清丽的脸颊映得有些绯红。 而那花蕾,洁白如玉,仿佛是一位含羞的婷婷少女,一点一点,慢慢地绽开。 霞儿没再说话,只是托着腮,痴痴地看着花瓣一点点地伸展,觉得自己有些迷醉。 没错,昙花一现。 她等了好久了。 杨楠 杨楠在奔跑,疯狂地奔跑,仿佛大一军训时教官口中传说的五公里奔徙。 似乎一切都在和他做对,出租车不给他停,共享单车也通通是坏的。 “霞儿,霞儿,霞儿……不要,我这就来,这就来了……” …… “…… 杨楠哥哥,霞儿的家漂亮吗?我一直想住在花房里,因为前面的好多年,我都只能住在玻璃罩子的无菌环境里,我是先天性的免疫系统异常,外面的细菌也好病毒也好,对正常人没事的那些,可能都会让我得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病。所以,只有做一朵温室里的花儿,一辈子呆在无菌房里,才有可能健康的活下去。、 爸爸妈妈很爱我,他们不想失去我,所以,也就不想我冒险。 可是我不听话呢,心里总是想着外面,想闻闻真正的空气,摸摸真正的花花草草,抱抱真正的小猫小狗,看看真正的人(写到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安娜公主了,不过我不如她,因为我的无菌房比她的城堡小,还有我没有骑过自行车,嘿嘿)。 所以,你知道的,我溜出来了。 如果你看完了书,你就一定知道我脖子上的“胎记”是什么了,也知道我为什么总是说自己是轻舞飞扬了。 其实,那天,就是在芳家里那天的时候,见你之前,我就已经决定这件事了。那时,我已经很满足,觉得生活已经不会对我更好了。 谁知道,我错了。 从那天晚上开始的这三天,才是霞儿一辈子里最幸福的三天,谢谢你。 虽然你弄得我很疼,前面和后面都很疼,疼到我每次都想打你。 但我还是喜欢,很喜欢,大色狼,你蛮可爱的。 其实我更喜欢你陪我出去玩,陪我去游乐场,看彩虹,看电影,逛街,滑冰,或者陪我在沉香坞呆着,把我搂在怀里(虽然你有时总是色色的管不住自己)。 很温暖,很踏实。 我叫赵霞,今年18岁,从我记事起,这是最好的三天。 杨楠哥哥,霞儿把你的名字纹在身上,其实不只是这样,这些事情,霞儿也都纹在心里了。 我会把这些记忆都带走,永远不会忘记。 好害羞,写到这里,我竟然想要了。可惜你这个大色狼这么贪睡,而人家又舍不得叫醒你。 一会等你醒了,我还想你要我,在这间屋子里,和咱们第一次时一样。 这是我还活着的时候,咱们的最后一次做爱了。 在那之前,我要…… 嗯……” 赵霞 “嗯……” 纤细的手,抚过修长的颈,白腻的胸,粉红翘挺的乳头,沿着小腹下滑,在光洁的大腿内侧细细摩索。 这种来自自己的爱抚,很温柔,很细腻,和芳不一样,和Amy姐姐不一样,和那只大色狼也不一样。 霞儿忍不住开始低声呻吟,却始终不忍心闭上眼睛。 那朵花的花瓣已经开始渐渐张开,宛如羊脂白玉雕成的紧口酒杯,神秘,也优雅。 屋子里一点点热起来,细细的汗珠从霞儿精致的鼻翼和滑腻的肚皮渗出来。炭火的味道让她觉得有些气闷,头也微微有些晕,而一股奇异的感觉却从下腹渐渐向周身蔓延。 ——生如夏花般绚烂,死若秋叶般静美。赵霞,你计划里的睡,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吧…… 霞儿想着,手指拂过稀疏的阴毛。 不经意间,那条山谷里已经是春水横流。 ——好羞啊,真的好羞啊。 ——杨楠哥哥,看到了我的信,你……真的会来吗?你会看见我这个样子吗?你这个大色狼……会喜欢的,是吗?如果你看到了,会不会想再要一次霞儿呢,在霞儿已经…… ——赵霞同学,你怎么会这么色,你这颗小脑袋里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想法?你的这颗小脑袋…… 她心里想着,不禁有些局促,清秀的脸庞一直红到颈根。 但是她始终没有停下来。 指尖对阴蒂的触碰令她痉挛,于是她呻吟着,开始轻轻扭动着她娇艳如花的纤细身体。 花香愈来愈浓,她低头看下去。花蕾的里面仿佛飘着一袭柔柔的轻纱,淡黄色的细长花蕊一点点显露,吐出迷人的芬芳。 噼噼啪啪,她听见有雨点敲在窗上的声音。 ——下雨了吗? 霞儿想起身去看,却觉得身上开始没力气,已经没办法再站起来了。 ——这种软洋洋的感觉……好舒服啊。 霞儿索性让身体懒懒地瘫倒下去,倚在地上那个亚麻色的懒人沙发上。 她的手指却没有停下来,似乎这种摩擦和抚慰能给她的身体带来一点点能量。 噼啪,噼啪,噼噼啪啪…… 杨楠 滴答,滴答,滴滴答答…… 雨点打在脸上,杨楠有些喘不过气来,汗水,雨水和泪水混杂着淌下来。 他只是跑,不要命地跑。 不再找出租,不再找自行车,只是一口气跑过去。 朝着那间花房子跑过去。 “…… 好羞,杨楠哥哥,刚才霞儿自慰了,在你旁边自慰了。 纸上沾湿了,不是霞儿哭了,真的不是。 杨楠哥哥,你给了霞儿这么好的三天,霞儿却要放你的鸽子,霞儿真是个坏孩子。 不过,杨楠哥哥,你会原谅霞儿的,是吗? 快要告别了,我们的时间要欠费了,没办法再充值了。 所以我们只还有短短的几个小时了。 蛮舍不得的,所以霞儿会把杨楠哥哥纹在身上,记在心里。 以后?杨楠哥哥会记得霞儿吗?还是会把霞儿忘了? 都好。 如果忘了,最好。 如果记得霞儿,拜托一定要记得霞儿最好的那些事情。 对了,你这么喜欢安娜公主,一会我就扮给你看吧,这是霞儿给你的第一件礼物。 还有,信里有件东西,是霞儿给你第二件礼物,为了送你这件礼物,我剪了婷婷的床单,也来不及和婷婷说对不起了。 至于第三件礼物嘛……有些事情,估计霞儿是做不到的,所以,不一定有,先这样吧。 其实……真的好舍不得呢。 好奇怪,写到这里时我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 但是,杨楠哥哥,我希望你记住的是霞儿开心的样子。 我希望我的爸爸妈妈也是这样,你会找到他们的,有时间的话,替我去他们那里看看,看看那些小天使。 好了,不写了,我猜你快醒了。 最后,哪怕你还没看完《第一次亲密接触》,现在也去看看这本书的结尾部分吧。 我把那书送你时,在上面勾了几句话。原本想亲口对说的,但是,始终没有勇气。 甚至到了要告别时,也没有勇气写下来。 但是,那真的是霞儿想要对你说的。 你的 霞儿” 他好害怕这些珍贵的东西被雨打湿,所以把它们贴在胸口。 可他不知道,那张淡蓝色信纸上霞儿娟秀的字迹,正被他的汗水一点点的晕开。 而那信纸的后面,是一块白色的布料,上面,有一片嫣红的处子血。 他不知道,他只是跑,疯了一样地跑。 “快到了,快到了,霞儿,等我……求求你……” 转过最后一个街角,他开始冲刺,心脏似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赵霞 “嗯……啊……”霞儿呻吟着,觉得心跳得好快。 她在急促地呼吸,但是能吸进的气体越来越少。 那个瘦削的身体在懒人沙发上弯成一条美丽的弧线,随着爱抚,激情的快感热流在周身蔓延,皮肤泛起美丽的玫瑰红色,翘挺的乳房随着呼吸剧烈起伏。 真好……可是……要结束了吗?好……舍不得呢……” 披在身上的粉色丝绸睡袍凌乱地敞开,露出那如笋尖的可爱乳房。 香汗淋漓的她,挣扎着抬起头,依稀间看到那朵已经完全绽开的,芬芳瑰丽的白色花朵。 霞儿仿佛觉得自己开始飞起来,然后被轻如薄纱的花瓣和淡黄色的花蕊纠缠包裹。 眼之所见,是曼妙流离的花瓣。鼻之所嗅,是迷离奇异的芬芳。 身体开始变得好轻,只有那朵盛开的白色花苞变得越来越大。 还有,还差一点,还想要。 那一刻,霞儿觉得神智开始渐渐远离,于是她索性放弃了所有的矜持,去触摸在最高处的那个点,随着手指在下身的抽插和爱抚激烈地蠕动呻吟。 她开始不自主地挣扎,然后,身体弓起来,修长的脖子一下子挺得直直的,手指也一下子插到身体的最深处,似乎想把所有的精力一下子激发到极限。 “我看到……天堂了吗?……杨楠哥哥……你会来吗……看到霞儿的样子……如果……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可是……” 霞儿迷迷糊糊地想着,她忽然觉得自己要飞起来了。 杨楠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霞儿!”